包括滇池、巢湖、太湖、洞庭湖、鄱阳湖等在内的长江流域湖泊,均有着独特的水文和生态过程,也有丰富的区内特有水生动物,包括淡水鲸类、爬行动物、两栖动物、鱼类和螺、蚌等软体动物,也是全球重要的候鸟栖息地。   图为课题组在云南滇池考察当地的生物多样性和水资源状况。

位于广东省广州市区的白云山,是这一生态区代表性特有鱼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唐鱼的模式标本产地,也是多种特有淡水生物如淡水虾、蟹的栖息地。   通过多年的人工和天然次生林恢复,这里已经具有很高程度的物种承载力。近年,这一生态区特有的全球濒危鸟种鹊色鹂,在白云山有持续记录。这类具有自然保护地属性的山地,是典型的生物多样性价值申遗潜力区。   图为科考队员在白云山调查唐鱼等物种的潜在生境。

世界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10项标准中,第(ⅸ)和第(ⅹ)项着眼于生物多样性,是评价世界自然遗产的重要标准之一。

中国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自然遗产、文化与自然混合遗产中,有多项符合生物多样性标准。

随着世界遗产保护工作不断推进,中国还有哪些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

许多地方的生物多样性丰富程度,远超传统认知

年,由北京大学世界自然遗产研究团队联合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等单位,启动了国家重点研发项目“中国自然遗产价值评估与潜力区筛选(YFC)”研究。经过长达5年的科研工作,该项目已于年圆满通过各项成果考核。

研究结果显示,中国新疆地区的天山两翼,西藏地区东南部,横断山区尤其是其东北部、东部和南部,云南哀牢山尤其是红河及其以西、以南的原生林斑块,是鸟类和哺乳动物重要的栖息地,能被视作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广袤的青藏高原北部,东北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区,则是大型哺乳动物尤其是大型食肉动物和有蹄类动物重要的栖息地,同样也可认定为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世界遗产专家委员会委员闻丞作为此次研发项目组骨干成员之一,参与了此次科研的全过程,他表示:“这一结果并不令人意外,这种空间连续且面积广袤、单个地块均达数千甚至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具有丰富的物种资源,受人类活动的干扰微小,而且许多识别出的潜力区本来就位于世界公认的‘全球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范围内,也是人们提到‘生物多样性’时最容易联想到的区域,这符合长期以来人们对中国生物、生态区‘哪些地方值得保护’的传统认知。”

此次研究有另一重大发现:在经济发展迅速、人口密集的中国东部和南方各地,事实上也存有许多野生动物重要栖息地;同样具备以生物多样性标准申遗的潜力。

以“关键生物多样性区”,辨识出“申遗潜力区”

这些新揭示出的潜力区,表现为中、低海拔山区及平原至沿海的森林、草地、湿地甚至农田,例如中条山-太行山-燕山局部区域、东南沿海局部山地、松嫩平原、黄渤海沿岸、长江中下游湿地尤其是洞庭湖和鄱阳湖地区等。这些区域通常彼此隔离,面积较小且斑块破碎。最小的潜力区地块甚至仅有平方公里大小。

“也就是说,中国许多地方的生物多样性丰富程度,其实远远超出人们的传统认知。或许它就是你经过的一片不起眼的农田,一片河湖滨的荒草地,或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湿地滩涂。”闻丞描述说,“对于生物多样性保护而言,不仅是大熊猫、雪豹、东北虎、藏羚所生存的那些人迹罕至区域才有极高的保护价值,位于人口密集区的一些‘小地块’也有极高的保护价值,不亚于中国东北、西北、青藏高原和横断山的广袤荒野。”

这项研究为人们提供了全新的认知: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遍布于中国所有的省份。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研究者发现,中国台湾省中部的玉山山脉与武夷山、横断山等山地遥相呼应,具有相似的生物多样性申遗价值。

这些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是如何分辨出来的?科研团队借鉴了全球最新的“关键生物多样性区”识别评价标准体系,并结合中国最新的研究数据进行了综合分析。

关键生物多样性区是指对于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有特殊意义的区域。这类区域或是物种丰富度高、特有种的数量多,重要保护对象比较集中;或是对某些濒危物种的全球或地理种群延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发布了关键生物多样性区的识别标准。其中,基于物种和生态系统完整性的评估标准与世界遗产标准的第(ⅸ)和第(ⅹ)项有共通之处。国际重点鸟区等在概念上与关键生物多样性区相容的区域,皆被作为筛选、推荐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的前提。也就是说,“关键生物多样性区”可以作为判断能否成为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的基本参考依据。

“但是,以IUCN为例,其备案的中国关键生物多样性区数据还是十几年前的。其时效性已经大大滞后。”闻丞介绍,自年开始,科研团队每年都与专业机构合作,综合汇集国内外数据,更新绘制中国近种鸟类和种以上陆生哺乳动物的分布图。这样,研究者能在中国陆地国土空间中每1公里见方的格子中,计算出可能分布有多少种鸟类和兽类;随后,从叠加结果中,再提取鸟类丰富度最高的前5%区域,或是有至少1种濒危、极危鸟类或哺乳动物生存且不可替代的区域,由此辨识出全新的关键生物多样性区。

“关键生物多样性区”并不能等同于“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是否能够申请自然遗产,还要满足价值、完整性和保护管理等多方面标准。研究团队进一步综合考虑了《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对保护管理和完整性的要求,衡量了生态保护在社会发展中的优先性等要素,最后遴选出符合中国国情的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

颐和园、北京大学校园都可能成为“潜力区”

在“中国自然遗产价值评估与潜力区筛选”项目成果中,生物多样性申遗潜力区密集分布在中国地图上的各个地区。在西部地区,生态系统相对完整,所以在地图上可以看到大面积的红色标识;如果不放大观察,则极容易忽略分布于中国中、东部的申遗潜力区——它们都太“小”而且分散。那里人口密集,人类活动强度大,所以生物多样性关键区和申遗潜力区并不连续也不广袤,呈“点”状零散分布。

位于北京市通州区台湖镇的水南村,就是这样一块区域。这片正在拆迁的村庄有着开阔的旷野,虽然方圆只有1.5平方公里,但大小林地散布其中,农田草地相互连接,凉水河从村南蜿蜒而过。

从年开始,4只在这里常年越冬的大鸨引起了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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