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尚书于谦

■名片春秋

于谦(~),字廷益,号节庵,官至少保,世称于少保,明代名臣,民族英雄。明宣宗朱瞻基宣德初年授御史,出按江西,迁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明英宗朱祁镇时召为兵部左侍郎。土木之变,英宗被俘,郕王朱祁钰监国,擢兵部尚书。于谦力排南迁之议,决策守京师,与诸大臣请郕王即位,为明代宗,年号景泰。瓦刺兵逼京师,他身自督战,击退之；论功加封少保,总督军务,终迫也先遣使议和,使太上皇得归。年,以“谋逆”罪被冤杀。明孝宗朱佑樘弘治年间谥肃愍,明神宗朱翊钧万历年间改谥忠肃。著有《于忠肃集》。于谦与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

■风云往事

明宣宗朱瞻基(~),明朝第五位皇帝。明仁宗朱高炽长子,幼年就非常受祖父与父亲的喜爱与赏识。年即位。能倾听臣下的意见,与明仁宗时期并称“仁宣之治”,宣宗时君臣关系融洽,经济也稳步发展。

◇少年立志随帝亲征◇

于谦少年立志,7岁时,有个和尚惊奇于他的相貌,说：“所见人无若此儿者,异日救时宰相也。”12岁时于谦即写下明志诗《石灰吟》。年,成为进士。

年,汉王朱高煦在乐安州起兵谋叛,于谦随明宣宗朱瞻基亲征。待高煦出降,宣宗让于谦数说他的罪行。于谦正词崭崭,声色震厉,朱高煦在这位御史的凌厉攻势下,被骂得抬不起头,趴在地上不停地发抖,自称罪该万死。宣宗大悦,任命于谦为御史,当即下令派其巡按江西。巡按地方正是御史的职责,也不算高升,但皇帝的这一举动明显是想历练此人,然后加以重用。

◇巡按地方心系百姓◇

王振(;~),明朝时期的宦官,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自阉进宫,为明英宗宠信。王振勾结内外官僚,擅作威福,在京城东造豪华府第,大兴土木,逐杀正直官员。蒙古瓦刺部大举入侵,王振鼓动明英宗亲征,行至土木堡(今河北怀来东),被瓦刺兵追至全军覆没,明英宗被俘,王振被明将樊忠锤杀。

于谦外出巡按江西时,帮助使被冤枉的几百名囚犯得以昭雪。他还上书奏报陕西各处官校骚扰百姓,诏令派御史逮捕这些人。宣宗知道于谦可以承担重任,当时刚要增设各部右侍郎为直接派驻省的巡抚,于是亲手写了于谦的名字交给吏部,越级提升他为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于谦到任后,轻装骑马走遍了所管辖的地区,访问父老,考察当时各项应该兴办或者革新的事,并立即上书。一年上书几次,稍有水旱灾害,马上上报。

河南靠近黄河的地方常因水涨冲缺堤岸。于谦令加厚防护堤,计里数设置亭,亭有亭长,负责督促修缮堤岸,又下令打井、种树,此后,榆树夹道,路上再没有干渴的行人。大同远在边塞之外,巡按山西的人难于前往,奏请另设御史管理,并把镇守将领私自开垦的田全部收为官屯,用以资助边防经费。于谦的威望恩德遍布于各地,在太行山的盗贼都逃跑或藏起来了。在职9年,他升任左侍郎,领二品官的俸禄。

◇坚毅沉着英勇御敌◇

年,于谦被召回京,任兵部左侍郎。第二年秋天,也先大举进犯,王振挟持明英宗亲征。于谦和兵部尚书邝楚极力劝谏,英宗不听。邝楚跟随英宗管理军队,留于谦主持兵部的工作。待到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京师大为震惊。

土木堡之变时京师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和精锐的骑兵都已失陷,剩下疲惫的士卒不到10万,人心震惊惶恐,朝廷上下都没有坚守的信心。于谦请郕王调南北两京、河南的备操军,山东和南京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和北京所属各府的运粮军,马上开赴京师,依此部署,人心稍为安定。于谦立即被升为兵部尚书。

郕王暂代英宗出朝,廷臣们请求将王振灭门九族。王振的党羽马顺,便出来斥责言官。于是给事中王竑忍不住上前打马顺,大家都跟着他,还把王振别的同党拉到那里打死。朝上秩序大乱,卫卒气势汹汹。郕王害怕得要起来逃跑,为防止锦衣卫报复,于谦推开众人走上前去扶住郕王不要起来,而且告诉郕王宣谕说：“马顺等有罪该死,不予追究。”大家才安定下来。吏部尚书王直握着于谦的手叹道：“国家正在倚赖你呢,今天虽然一百个王直又有什么作用!”当时,朝廷的人都依赖于谦,于谦亦毅然把国家的安危视为自己的责任。他提出的意见,明代宗(即郕王)全都认真地接纳了。

十月,代宗敕令于谦提督各营军马。也先挟持着太上皇(英宗)攻破紫荆关直入,进窥京师。石亨建议收兵,认为固守使敌兵劳累衰竭。于谦不同意,说：“为什么向他示弱,这使敌人更加轻视我们。”马上分别调遣诸将带领22万兵士,在九门外摆开阵势。在于谦的带领下,危机很快得以化解。

自从土木之变以后,于谦发誓与敌人不共戴天。他一向有痰症病,代宗派太监兴安、舒良轮流前往探望。听说他的衣服、用具过于简单,代宗又下诏令宫中造了器具赐给他,所赐东西甚至连醋、菜都有了,又亲自到万岁山,砍竹取汁赐给他。有人说代宗太过宠爱于谦,兴安等说：“他日夜为国分忧,不问家产,如果他走了,朝廷到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人;”

代宗很了解于谦,所议论奏请的事没有不听从的。代宗曾经派使者到真定、河间采择野菜,去直沾制造鱼干,于谦上谏后便马上停止。当其决定任用一个人时,一定会悄悄询问于谦。于谦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隐瞒,也不躲避嫌疑怨恨。因此,那些不称职的人都怨恨他,而不像他那样被代宗信用的,亦往往嫉妒他,指责他的人大有人在。各御史多次用苛刻的文辞上奏弹劾他,全靠代宗力排众议,加以任用,他才得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于谦虽然很能干,并且深得代宗的信任,但是他性格很刚直,看不起那些懦怯无能的大臣、勋臣、皇亲国戚,因此憎恨他的人也有很多。徐珵因为提出迁都南京受到于谦斥责,后把名字改为有贞才得到提升进用,经常恨于谦恨得咬牙切齿。石亨本来因为违犯了军法被削职,是于谦请求代宗宽恕了他,让他总理十营兵,但因为害怕于谦不敢放肆,也不喜欢于谦。德胜门一仗的胜利,石亨的功劳并不比于谦大,而得到世袭侯爵,内心有愧,于是上书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代宗下诏让于冕到京师,于谦推辞,代宗不准。于谦说：“国家多事的时候,臣子在道义上不应该考虑个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为大将,没有听说他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个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而只是推荐了我的儿子,这能得到公众的认可吗;我对于军功,极力杜绝侥幸,绝对不敢用儿子来滥领功劳。”石亨更是又愧又恨。都督张辄因为征苗时不守律令,被于谦弹劾,因此也很痛恨于谦。

◇力迎英宗含冤被杀◇

到了八月,太上皇明英宗被留在北方已经一年。也先见朝廷没有什么事端,更想讲和,使者接连前来,提出送回太上皇。大臣王直等商议派使者前往迎接,代宗不悦地说：“朕本来不想登大位,当时是被推上来的。”于谦从容地说：“帝位已经定了,不会再有更改,只是从情理上应该赶快把他接回来罢了。万一他真有什么阴谋,我就有话说了。”代宗看看他便改变了面色说：“听你的吧。”于是先后派遣李实、杨善前往,终于把太上皇接了回来,这是于谦的功劳。

年正月,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贞阴谋迎接太上皇恢复了帝位,宣谕朝臣以后,立即将于谦和大学士王文逮捕入狱,诬陷于谦等制造不轨言论,欲借此判处于谦死刑。奏疏上呈后,英宗还有些犹豫,说：“于谦是有功劳的。”徐有贞进言说：“不杀于谦,复辟这件事就成了出师无名。”听闻此话,英宗下定了决心。正月二十三日,于谦被押往崇文门外,就在这座他曾拼死保卫的城池前,得到了他悲惨的结局——斩决。

到抄家的时候,于谦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有正屋关锁得严严实实。打开一看,都是皇上赐给他的蟒袍、剑器。于谦死的那天,阴云密布,全城的人都认为他是冤枉的。有一个叫朵儿的指挥本来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恸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照样泼酒在地表示祭奠。都督同知陈逢被于谦的忠义感动,收敛了他的尸体。过了一年,于谦的尸体送回去葬在杭州。皇太后开始不知道于谦的死,听说以后,叹息哀悼了几天。英宗也后悔了。于谦死后,由石亨的党羽陈汝言任兵部尚书。不到一年,其所干的坏事败露,贪赃累计巨万。英宗召大臣进去看,铁青着脸说：“于谦在景泰朝受重用,死时没有多余的钱财,陈汝言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石亨低着头不回答。不久边境又有警情,英宗满面愁容。恭顺侯吴瑾在旁边侍候,进谏说：“如果于谦在,一定不会让敌人这样。”英宗无言以对。这一年,徐有贞被石亨中伤,充军到金齿口。又过了几年,石亨亦被捕入狱,死于狱中。曹吉祥谋反,被灭族,于谦的冤情这才得以真相大白。

石灰吟

于谦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历史评价

于谦年升兵部右侍郎,巡抚山西、河南,整顿军备。年升兵部左侍郎。次年秋,明京军主力在土木堡之战中溃败,明英宗被俘,蒙古瓦刺军乘胜进攻京师(今北京)。在此关头,于谦反对迁都,力主抗战,升任兵部尚书,率军击败瓦刺军,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战后,他首创团营军制,加强边成,委任名将镇守。于谦主张以战求和,多次击败瓦刺军的进攻,迫使其首领也先释放英宗回朝。年正月中旬,英宗借夺门之变重登帝位。二十二日,于谦遭诬陷被害。后沉冤昭雪,赠太傅,谥肃愍,又改谥忠肃。遗有《于忠肃集》。此外,他在文学方面颇有建树,12岁就吟出了名诗《石灰吟》,在为官任上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泽被至今。

■大事坐标

年出生。

年考中进士。

年受到宣宗朱瞻基重用。

年任兵部尚书。

年取得北京保卫战的胜利。

年力主迎回英宗。

年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贞迎接英宗恢复了帝位,将于谦下狱。同年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