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再登太行

一

大山的怀抱一直都在，无论我来与不来。我没来时，山谷空落落的；我来了，鸟声清脆，丛林摇曳。

太行高峻，这是遥远的意象，走近了其实是虚怀若谷的，就像太行平湖的样子：碧绿，清澈。

一个人很渺小，站在山跟前必须一直仰望着，就像仰望一生追求的目标。即使登上一座山峰，还有更高的另一座山峰。

虽然天脊山、太行屋脊、大垴峰、四方垴都曾经在我脚下，但我不敢骄傲，因为所有的自豪都是暂时的，而山的挺拔则是永恒。若要保持一览众山小的境界，就必须不断地攀登和超越。

二

重新“全副武装”站在太行山下，准确地说是太行大峡谷内侧，我比阳光来得更早些。此时的山峰与我一样都是满身“戎装”，只是峰顶上飘浮着柔美的秀发。

我打量着将要攀登的山峰，山峰似乎也看到了我。默契中彼此沉默，就像是一场友谊赛的起点，正谋划着自己的方略。

一旦选定南湾作起点，山路就迫不及待地向深处蜿蜒。我不敢怠慢，拨开荆棘和草丛，开始了一场游戏一样的追逐和捕捉。

追着追着，山路突然站了起来。我不得不把身体俯下，匍匐前行。当我终于可以直起腰时，却发现把小路给丢了。仔细搜索才有了柳岸花明的喜悦。

在登山路上，我遇见了激情的红花、迷人的黄花和洁净素雅的白花。这些花朵令我沐风心畅，使我的旅途不寂寞，也为我攀援悬崖峭壁填足了理由。

攀登的过程，我并没有刻意欣赏风景——平湖如镜，山峰林立，放眼望去处处都是风景；人就在画中。当然，只有站在高处，才会有更为高远的领略。

当我登顶时，山坡和山路都以平缓的态度欢迎我，恰如迎接一位成功者。展开田园、果树和房舍以表达好意。

当我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太阳正躲在云后看我。我顺手扯住一片云，与清风说了几句久别重逢的话。

三

山顶的人和土地一样厚道，用手擀面的劲道招待了我。

一家人和一棵树共同守着“槐树洼”，虽然不知道人、树和村名三者是谁最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谁能成为最后的坚守者。然而，注定我是匆匆过客。我只是借午饭时光在山顶上停留片刻。

庆幸的是在刘家梯上我忽然找到了曾经留下的脚印，以及年轻时落下的明亮光华。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帮我完好保存了所有的凭据，在我刚到达便纷纷呈了上来。

那个永不消失的垭口也一直在等我，等我归来时原封不动地提醒我，提醒我许多美好的记忆，包括汗水滴落的价值，以及有关攀登的一些哲理。

当我朝向平湖下山时，又找到了曾经的感觉——几年前快步如飞的时日。但是不得不承认，人会一年一年变老，而青山却永远矗立着。

我亲近大山，主要是痴迷于它宽广的胸怀，陶醉于它的挺拔。山上还有山泉一样的灵感给人以启发。

作者简介

暖月，本名马立。作品见于《散文诗世界》《散文诗》等期刊，部分作品发表在《中国梦文学网》《江山文学网》《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神州散文诗》《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21世纪散文诗》《散文诗精粹》《南粤诗苑》《散文诗精选》等网站和微平台。